非那雄胺与失眠和抑郁

我回想了一下，在过去的这几年，大概有二三十个（直觉数据）朋友跟我抱怨非那雄胺导致他们失眠、早醒和睡眠质量差。刚开始我不太信，但现在我觉得非那雄胺确实会引起一部分人的睡眠问题。以上九条记录来自9位不同的微信好友，这只是我随手在微信里一翻可以找到的抱怨非那雄胺导致睡眠问题的聊天记录，所以我保守估计有二三十个人跟我抱怨过这个问题。但相对于使用非那雄胺的庞大群体，这依然是极少数人存在的问题。非那雄胺真的会引起睡眠问题吗？2020年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研究者发表研究报告【1】《FinasterideandSuicide:APostmarketingCaseSeries》（非那雄胺与自杀：上市后案例系列），该报告就对服用非那雄胺治疗雄性脱发后自杀的六名患者进行了临床病史和症状的研究。研究发现，停药后失眠和持续性性功能障碍是所有自杀者的重要症状，而失眠和持续的疲惫是最让人虚弱的症状。早在2006年伊朗研究者就发现，128名使用非那雄胺治疗脱发的年轻人存在抑郁倾向【2】。而到了2010年默克制药就已经向美国FDA提出在保法止的说明书上增加“抑郁风险”的副作用警示【3】，这是基于从1997年保法止在美国上市到2010年间有283起自发性抑郁情绪报告的数据做出的决定。所以在之后（2011年以后）的保法止产品上添加了抑郁和自杀倾向的副作用警示说明。随后，包括加拿大、韩国、英国在内的其他13个国家也进行了说明书修改。但我们国内的保法止说明书好像至今没有这样的风险提示（有修改过的说明书吗？我没有看到国内相关版本）。到2011年更是有研究报告表明有一些40岁以下的年轻人在停用非那雄胺之后，非那雄胺引起的性功能障碍持续至少三个月以上【4,5】。这样的研究报告着实令人担忧。而在这些停药之后依然有持续性功能障碍的年轻人中，抑郁和自杀倾向心理普遍存在【6】。这不难想象，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人，脱发、失眠、抑郁、持续的性功能障碍，生活异常艰难，很难不让人抑郁。随后，就有人专门给这群人的症状起了个名字叫“后非那雄胺综合征”【7,8】。《后非那雄胺综合征（Post-finasteridesyndrome）》据研究文献【9】的数据，对于42岁以下年轻人，服用非那雄胺治疗雄性脱发出现永久性性功能障碍的概率为0.8%。这个概率并不高，但是这个代价很大。非那雄胺导致性功能障碍很好理解？可非那雄胺为什么会让人失眠和抑郁呢？人们并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一些理论认为，非那雄胺抑制5α还原酶，而5α还原酶在一些神经类固醇的传递中发挥作用，这可能是非那雄胺影响人类情绪的原因所在【10】。一项动物实验表明，在给雄性小白鼠持续喂食7天非那雄胺之后，小白鼠的海马体中的新神经细胞形成明显减少【11】。另有研究【12】表明接受非那雄胺治疗的小白鼠，血浆和海马体中四孕烯酮水平与对照组相比明显降低，抑郁程度增加。不过，总的而言：我们要知道，非那雄胺有导致失眠、抑郁、精神疲惫、和持续性性功能障碍的风险，虽然这种严重副作用的概率偏低（有研究表明0.8%），倘若出现失眠、抑郁、精神疲惫、甚至持久性性功能障碍之后务必注意。至于非那雄胺是否与这些自杀案例有直接因果关系，需要更多的研究才能证实。参考文献：

【1】IrwigMS.FinasterideandSuicide:APostmarketingCaseSeries.Dermatology.2020;236(6):540-545.

【2】Rahimi-ArdabiliB,PourandarjaniR,HabibollahiP,MualekiA.Finasterideinduceddepression:aprospectivestudy.BMCClinPharmacol.2006Oct;6(1):7.

【3】https://www.accessdata.fda.gov/drugsatfda_docs/nda/2011/020788Orig1s017.pdf

【4】IrwigMS,KolukulaS.Persistentsexualsideeffectsoffinasterideformalepatternhairloss.JSexMed.2011Jun;8(6):1747–53.

【5】TraishAM,HassaniJ,GuayAT,ZitzmannM,HansenML.Adversesideeffectsof5α-reductaseinhibitorstherapy:persistentdiminishedlibidoanderectiledysfunctionanddepressioninasubsetofpatients.JSexMed.2011Mar;8(3):872–84.

【6】IrwigMS.Depressivesymptomsandsuicidalthoughtsamongformerusersoffinasteridewithpersistentsexualsideeffects.JClinPsychiatry.2012Sep;73(9):1220–3.

【7】GanzerCA,JacobsAR,IqbalF.Persistentsexual,emotional,andcognitiveimpairmentpost-finasteride:asurveyofmenreportingsymptoms.AmJMenHealth.2015May;9(3):222–8.

【8】ChiriacòG,CauciS,MazzonG,TrombettaC.Anobservationalretrospectiveevaluationof79youngmenwithlong-termadverseeffectsafteruseoffinasterideagainstandrogeneticalopecia.Andrology.2016Mar;4(2):245–50.

【9】KiguradzeT,TempsWH,YarnoldPR,CashyJ,BranniganRE,NardoneB,etal.Persistenterectiledysfunctioninmenexposedtothe5α-reductaseinhibitors,finasteride,ordutasteride.PeerJ.2017Mar;5:e3020.

【10】TraishAM,MulgaonkarA,GiordanoN.Thedarksideof5α-reductaseinhibitors’therapy:sexualdysfunction,highGleasongradeprostatecanceranddepression.KoreanJUrol.2014Jun;55(6):367–79.【11】SerraM,PisuMG,LitteraM,PapiG,SannaE,TuveriF,etal.Socialisolation-induceddecreasesinboththeabundanceofneuroactivesteroidsandGABA(A)receptorfunctioninratbrain.JNeurochem.2000Aug;75(2):732–40.

【12】R?merB,PfeifferN,LewickaS,Ben-AbdallahN,VogtMA,DeuschleM,etal.Finasteridetreatmentinhibitsadulthippocampalneurogenesisinmalemice.Pharmacopsychiatry.2010Jul;43(5):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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